流渊

【江周】我们说好的

·带私设，脸盲症患者江×周
·『』里的是《我们说好的》的歌词，灵感差不多也是来自这首歌

『好吗，一句话就哽住了喉，城市，当背景的海市蜃楼』

"好久不见。"

这句问候大概到底还是叹息多过于喜悦的。

多年之后的久别重逢，江波涛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周泽楷。

他习惯性的摆上笑脸，声线却带着轻微的颤抖，包涵了太多的无奈："你……还好吗？"像是耗尽了全身的气力，才能从喉咙中费力地吐出这短短的几个字。

不应该问的。

周泽楷过得好不好，都和他没有一点儿关系了。

"你认得我？"周泽楷没有回应，只是看了他一眼，神色是有些刻意表现出来的冷漠。

江波涛叹气："你别这样。"他顿了顿："今天能认出你，的确是巧合。"

周泽楷没有再回答，他怕再说下去，自己会忍不住开口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伤害江波涛。

哪怕理智上明白江波涛并没有错，可太多无处发泄的怨愤和苦闷足以让他失去冷静。

"抱歉，让你回忆起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。"江波涛礼貌的笑着道歉，眼里却是显而易见的涩然。

周泽楷摇头，毫不留恋的与他擦肩而过。

江波涛有很严重的脸盲症，对他来说所有人好像都是一个模样，他分不清任何一个人，只能依靠每个人身上不同的饰物，气味勉强分辨。

哪怕，是曾经身为他男朋友的周泽楷。

街道上依旧是车水马龙，行人走走停停，红绿路灯亮了又熄，形形色色的车走马灯似的飞快地从他眼前穿梭而过，只留下模糊的残影，他就像被这个繁华的城市遗弃在偏僻的角落，背影孤独的可怜。

江波涛闭上眼，低笑了一声。

你还在期待什么？

『我们像分隔成一整个宇宙，再见，都化作乌有』

周泽楷第一次遇见江波涛的时候才大四，他从小被人宠着长大，因为长的好看，往往是第一眼就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。

可是周泽楷的人生正面临着一个大危机。

那个被说成是脾气温和待人有礼极易相处的同级同学——江波涛，无论如何就是记不住他的样貌。

第一次在食堂拼桌，他和江波涛很聊得来，江波涛出乎意料的能非常好的理解他每一句话的意思，他们告知了彼此的名字，做了简单的介绍。

可是第二次遇见的时候江波涛却已经完全忘记了他是谁。心里失落归失落，他依旧认真的向江波涛介绍自己并留了联系方式。

但没有任何用，江波涛还是没有记住他。

第三次，第四次……

直到第五次见面，江波涛才堪堪能从他说话的语气和方式中将他和别人区别开来。

这对周泽楷来说的确是个新奇的体验。

也就是那时候吧，他们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一遍遍的重复着相识相遇的过程，乐此不疲的玩着幼稚的游戏一样，暧昧的情愫在一天天里悄然发芽。

他和江波涛那么合得来，简直用一见如故，相逢恨晚来形容都不为过。

他从小不善言谈，有时候和别人说话都会让人一头雾水，可是江波涛却总是如同直指要害般快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。顺理成章的，他和江波涛的关系进展的一日千里。

故事的开头已然模糊不清，谁先喜欢上谁，谁先表白的，第一次牵手时的羞涩，不小心亲到时茫然无措与小心翼翼，拥抱时是否听到过彼此的心跳，太多太多的曾经都已经在时光的消磨中慢慢地，慢慢地逝去了。

后来，因为江波涛总是认错人，不依靠饰品或气味，他根本认不出周泽楷，甚至被人故意戏耍时吻错了人。

无休止矛盾与争吵渐渐成了他们生活中最多又最无法避免的东西，年轻时的感情好像经不起一点儿的考验，忍无可忍的爆发最终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，他们分手了。

『我们说好绝不放开相互牵的手，可现实说有过爱还不够』

算不上撕破脸，也谈不上和平分手，只是终究还是令人难以释怀，就像一根刺扎在心上，时不时的戳你一下，不会要命，但是能疼到骨子里去。

谁也怪不了，江波涛有错吗？没有吧，他喜欢周泽楷，喜欢到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知道，喜欢到不惜为了周泽楷向家人出柜，喜欢到买了戒指求婚，自己画了结婚证小心的珍藏好，他的喜欢已经成了一种习惯，他那么爱周泽楷。

周泽楷有错吗？似乎也没有。放到任何一个人身上，都不可能忍受爱人认不出自己吧，纵然他知道江波涛的无奈，可他也会难过，会不安，会在无数个深夜里辗转反侧彻夜难眠。

可是，又能怎么样呢？

分手后，江波涛离开了自小生长的故土远走他乡，和周泽楷断的干干净净。

不是一点不留念，不是一点不怀念，而是他们已经连朋友也没法做了，每一次的见面的沉默都成了无言的尴尬。

『我们说好一起老去看细水长流，却将会成为别人的某某』

江波涛躲了周泽楷五年，五年间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面，又或许见过，但他没有认出来。

可是一旦见了面，就仿佛开启了什么开关一样，他再也躲不开周泽楷。

他因为工作原因不得不回来，本以为不会这么巧碰到周泽楷，可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碰上了。

酒过三巡，谈生意的客户偶然发现曾经合作过的周泽楷就在隔壁包厢，硬是拉着人来喝两杯。

彼时江波涛谈笑风生的和人推杯换盏，一抬眼听见周泽楷的声音顿时大脑一片空白，连一句客套的话都不会说了。

"小……周先生。"江波涛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一点，微笑着打招呼，出口却发现自己还没有改掉过去亲昵的称呼。

周泽楷点点头，算是回应了他。

"呦，你俩还认识啊？"客户喝得都有点说不清楚话了，脸通红着，笑得好不开心。

江波涛琢磨着这单生意大半是已经成了，便不再多言。

饭局结束后，江波涛胃疼的发现，他被脑子缺根弦的客户安排给了周泽楷照顾一路回家。

晚间凉风习习，江波涛清醒了不少，看着就走在他身边的周泽楷，张了张嘴，却什么也说不出。

"你现在和人交流好像顺利多了？"江波涛无意感慨道。

周泽楷面无表情："习惯了。"

没有江波涛的帮助，也没有人能再像江波涛一样明白他，理解他，周泽楷也从生活中学会了如何与人相处，如何与人交往。

"你的病对你影响没那么大了？"

江波涛苦笑："还是老样子罢了，勉强通过穿着打扮分辨，有时候还是会认错人，不过公司的人已经不会太在意了。"

周泽楷没有再接话。

他其实并不是一味的埋怨着江波涛分不清他与别人，周泽楷更不能接受的，是他自己的小肚鸡肠。

明明知道江波涛有多难受，他却没办法阻止自己过激的情绪和伤人的话语。

江波涛在他的世界里独自摸索，比大部分人活得更加艰辛，重复着日复一日的单调。

可他什么也做不了，只能徒增江波涛的烦恼而已。

『走到分岔的路口，你向左我向右，我们都倔强着不肯回头』

"再见。"周泽楷在岔路口停下脚步，指了指左边："你的酒店从这儿再走一点就到，我走右边。"

江波涛借着醉意上前一步，手指抚过周泽楷的脸，呢喃："能记住就好了……能记住…多好啊……"

只要能记住周泽楷一个人…就好了啊……

周泽楷冷静的退开："我要回去了。"

江波涛孤单单的站在原地，背影被路边的灯拉的长长的。

"小周……"江波涛看着落空的手掌，眼中一片清明。

哪儿有那么容易醉，不过是打着喝醉的幌子做些清醒时不敢做的事罢了。

周泽楷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拐角，江波涛转身走向岔路的左边。

如果他现在没有和周泽楷分手，会是什么样的呢？

或许会一起工作，每天起床时能看到对方的脸，醒来时的早安吻，给对方做早饭，加班时就算自己忘了吃饭也记得提醒对方，长时间工作后的周末在床上耗光假期所有的时间和体力，面对同事的热情的介绍对象时默契的相视一笑然后避而不谈，一起回家探望父母团团圆圆的吃一顿饭，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。

这是江波涛能想象到的，最好最好的结局。

可惜。

『我们说好下个永恒里面再碰头，爱情会活在当时光节节败退后』

即使如此，江波涛依然觉得，能够遇见周泽楷，大概已经是他一生最幸运的事情了。

开始时一次次向他介绍自己的周泽楷，拥抱亲吻时羞涩又努力配合他的周泽楷，他说情话时害羞到耳朵红红的周泽楷，为他吃醋的周泽楷，只依赖着他的周泽楷，为他尝试做饭的周泽楷，抱着他说喜欢的周泽楷，对着他笑得开心的周泽楷，床上咬着唇搂住他的周泽楷，耍小性子时意外可爱的周泽楷，那么好的周泽楷，属于江波涛的……周泽楷啊……

『这是无可救药爱情的荒谬』

求留言告诉我，你们想这是tbc还是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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